外孙干预的主力军，这位外公的经验，太宝贵！

文章虽长但非常适合全家人学习

前言/ 大黄蜂  

方老师一直说，外公特别低调。上次小灶群请外公分享后，反响很爆，很多家长都眼含泪花，受益太多，为了表示感谢，有的主动发红包给外公，但外公不收，他说都不容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睿外公，而所谓采访也极不正式——某个周末的午后，睿加完课后被送回家，冬日清冷里，素昧平生的俩圈内家长，在信心楼食堂的餐厅里说会话、纯聊。因为没有提纲，甚至连口热水都没给外公准备。

这是特别质朴的一位长者，真诚又恳切，头上没有象征智慧老人的花白头发，嘴里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然而，从太阳刚偏西一直到漫天星光的聊天里，这位叔叔一样的长辈，几次动容，让我永生难忘。也正是这几次的饱含热泪或欲言又止，将我这个在咨询室里因看淡了悲欢、自诩可从容hold住情感的冷心人，打动到丧失把泪珠逼回眼眶的能力。

上  篇

《我们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绽放在外孙和女儿分别时抱头痛哭的那一刻》

我和老伴是宝贝外孙的“书童”，从自2017年到以琳的近一年半时间里，认识了很多孩子的家长。

我们在陪读家长大军里面属于年事已高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新兵蛋子”，因为来这才发现很多有心的家长为了干预孩子、帮孩子突破社交屏障，一直在不断做自我调整和成长，所以很多年轻家长也成了我的老师。

例如去年在校的湖北元爸，听他讲在带孩子的过程中，意识到像大部分的圈内父亲一样，自己也有一些谱系特质，便会有意努力地来改变之前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就比方说买东西时，之前元爸的习惯是指定购买品牌，拿了马上付钱走人。但为了孩子，他总会在购买的过程中跟店员就有关商品寒暄闲聊几句，话题是关于品牌、关于使用感受、用户反馈之类的，让孩子在身旁边看边听边学，就这样慢慢地将社交的内容渗透到生活中。

现在我和老伴在带着外孙出门的时候，都能迅速切换成话痨和白发“交际花”模式，之前逛市场买菜时从不讨价还价的我们，现在经常故意拉着睿宝跟街上摆摊的师傅们交流；周末小臻牛有活动我们老两口总会不遗余力地带着外孙去活动，一边去接触大自然或者享受造物主给我们创造的那些美好，一边让外孙身临其境来体验自然状态下的社交、了解社会规则。

抛去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的那种不得已的情况，我们基本没有错过以琳的任何一场讲座，老伴的学习笔记和体会记了满满当当的一本又一本。

年过花甲的俩人体力经常透支，有时真的感觉特别累，但极少觉得苦，为了外孙能有好的将来，我们这新兵当得值得。

女儿是独生女，外孙生下来的那一刻，大家都无比喜悦。唯独我在喜悦的同时隐隐有一丝不安。女儿生产的时候是难产，孩子在产道里夹了四五小时才改剖下来，加上女儿之前有细菌感染导致的高烧，直觉告诉我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无法设想的后果，我的外孙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这个不好的念头让我很有负罪感，而这个疑问一直伴随我到外孙出生的32个月之后。

外孙真的很幸运，他选择了高学历高素质的女儿、女婿做父母，还有一个关键点，他的外婆、我的老伴近乎执著地全力为他服务。从他出生的第一个月起就对他开始了早教，抚触、闪卡、音乐文字启蒙等，从来没让孩子独处过。只要有时间、只要条件允许，我们总有人跟他互动、带他出去各种体验……所以三翻六坐八爬，发育路上外孙虽没遥遥领先，也一直在正常范围内处于中上。

外孙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很聪明的。

他15个月说话，开口就是四字词语甚至连句，马上就能对话，在那之前就认识各种汽车品牌、外出的时候能迅速准确指出各处的电子监控和安全出口、能敏捷判断出各种机械设备和交通工具的马达在哪个位置。这还不算，他的学习能力超强，不到两岁就跟着学习板学了百多个英文单词，完全自学。

正因如此，在外孙出生到两岁半期间，我常因在陪他体检时候“多嘴多舌”跟亲人们闹得不那么愉快。就像孩子4个月例行儿保检查时，护士说孩子对视不好嘱咐我们在家多做被动操，我提出“同样条件同样环境下为什么孩子会被单独指出对视不够好”的疑问时，连老伴都不开心地来指责我多事。到后来，因为对儿保体检有不同意见的类似事件发生些矛盾，搞得好像我跟所有人有意作对，有时甚至不欢而散。

尽管意见有不同，但对孩子全家从来不含糊。医生和护士的嘱托我牢牢记在心上，尽管我的工作非常忙，但给孩子做抚触和被动操这件事上，医生嘱咐每天一百下，我会担心我们不专业手法不到位，都会加倍完成。就在上班出门前给外孙做100个再叮嘱保姆完成剩下的100个，一直做了一年，天天坚持从不中断。

不想，这些襁褓中的坚持，都成了外孙今后幸运的筹码。

正月初六的那个下午，我的疑惑全解开了，全家都楞了

外孙会走路了总爱踮着脚尖、带他出门他就一直往前跑怎么叫也不回头、还有间歇出现的坚持重复走同一路线、看到任何的机器都要探究带动它们的马达在哪里，诸如此类的行为让我心里越来越不安。

他一岁半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劝说全家将外孙的儿保体检转到省会城市儿童医院去，检查也并没有发现明显异常，当我把心中疑惑跟那位儿保主任交流时，女儿和老伴看我的眼神里充满责怪。到了孩子两岁的时候，又发生了类似的情况，在去市妇幼保健院那天“自摆乌龙”的我似乎把女儿女婿和老伴都惹毛了，这次是我和她们“对阵”架势拉得最大的一次，可我的确又发现外孙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上早教也不会跟随、踮脚走路更加严重、在家里从不主动叫任何人。一定是有哪里不对，那个不好的预感到底藏在哪。

很快的，我的疑虑在偶遇的一个小女孩那里得到了一半回答，那是2017年春节前的某个上午我去理发的时候。跟外孙同年同月出生的小女孩，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跟我说妈妈给她生了个弟弟，更喜欢弟弟不喜欢她了，还主动告诉我她手上的玩具是谁在哪里买来送她的。我回忆起女儿这个年龄段的时候类似的情形，而外孙的当下社会分享和互动这块是完全缺失的，他的认知能力的确比这个同龄小女孩高出一截，但社交这块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立刻想到带外孙去选购玩具的场景：带外孙到了玩具架旁边，他从来不像女儿当年那样飞快的指定，央求大人买玩具还会找出些理由来说服，玩具拿到手后更是叽叽喳喳跟我们分享。而是一脸镇定地说：“架子上的玩具琳琅满目。”的确，他学到的东西应用的情境也没错，常常这样语出惊人。比如走在马路上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了晚上说“灯火通明”，看到河水说“波光粼粼”，他会把所有读过的故事引入到现实生活，但跟同龄的孩子比，他用的都是学到的知识，而不是他一个孩子自发出来的社交动机和情感。

我给老伴打电话催促，想让她马上过来看看这个小孩，那天晚上当老伴认真地跟女儿说起“你爸今天又在诅咒你的儿子”时，我立即发了火，摔门而去的瞬间甩背影给她们的那刻脱口而出：这孩子没有自闭症，也有多动症。

没想到一语成偈。大年初六上午，外孙听着爆竹声，无休止地哭闹了两个小，我们大家怎么哄也哄不住。下午我带着疑虑在网上搜了搜孩子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那三个字就那么一条条布满了屏幕，解答几乎全部指向自闭症。再联系对照外孙那些奇怪的行为：上早教时从不跟小朋友一起看一起读闪卡、从不跟大家一起做游戏、受不了早教幼儿园上下课铃声……突然全明白了！那一刻我嚎啕大哭，老伴过来一看这三个字和相关信息，也傻在了那里，同时流下悲伤的眼泪，她即刻打了电话给女儿。

女儿接到妈妈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在网上下载资料做筛查测评，在很多项目介于模棱两可都给了否定答案的情况下，得分三四十分；而我比较严格给分高达六十几分！

  真正地爱他，就是正确及时干预他  

我们把孩子带到了省立医院，尽管智商测试100+、认知很好但也不敢大意，直觉再一次告诉我一定要找全国著名专家看诊。从网上搜索到邹小兵教授之后，我们仅花了七天时间就把外孙带到邹教授面前，邹教授面诊后直接给确诊了阿斯伯格。

五雷轰顶。全家人以泪洗面，我的女儿更是格外痛苦。我们问及孩子这种情况是不是由于我们教养方式不当引起，邹教授说：“孩子不是你们带成这样的，而是由于你们带的好，程度才能这么好。”他特别肯定了我们数年如一日的早教，还有每个周末的各种玩、各种运动，全部业余精力在这个孩子身上的倾情付出。

在邹教授那里，自外孙出生以来，我们全家的意见头一次完全达成了一致。女儿女婿很快参加了邹教授的短期培训班，我们老两口发动一切能发动的资源、不惜长途跋涉外出考察来寻找适合外孙的机构，在一个机构负责人那里我们得知了适合我外孙的去处：一个在北京，另一个在青岛。

在外孙近三岁的时候我们顶着非常大的压力，我与女儿女婿赶来参加以琳的家培，身临其境感受到了以琳的专业和爱心。家培过后报名评估、报名入学，等待进入以琳。非常幸运，我们能来到青岛以琳。

最初的两个月女儿女婿请假在这里陪孩子，之后由于工作原因她们各自返回工作岗位。离开时各种担心不舍，我们老两口的身体都不好，老伴8年前得过癌症，现在还有严重的胃病和糖尿病。我有慢支、高血压和眩晕症、肠胃也有问题，而要义无反顾地挑起女儿女婿不能承担的重担。外孙才那么一丁点儿，就要不远千里从南方赶到北方来长期训练。但一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这是最苦的路，却也是最佳的路。

有些事真的能把心揉到生疼，对这些孩子行为矫正后，当节假日带孩子去海洋世界、动物园的时候，一下意识到某些行为训练应该就是跟训练动物一个模式。步骤一样细化、繁琐甚至不近人情，而对谱系孩子社会性的教授，确实是在跟他们的天性做斗争甚至相互残杀的，这样的干预方式有时对孩子接近于残忍，而又不得不做，因为我们的社会性与生俱来，而外孙是真正一点一点教出来、引出来、抠出来的。而越来越欣慰的是，外孙的乱跑、有轻微攻击行为、霸占玩具……层出不穷的“幺蛾子”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和我们的全力配合中都被摆平了。

我和老伴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楼上楼下每天八节课，放学给孩子加两节课，有时会带孩子到孙大夫那里做保健按摩来增强他的体质……老伴最辛苦，每天带孩子上课，而我白天负责确保孩子大人营养。晚上外孙容易出汗，每晚我差不多要四五次起来看看并帮他换下湿透的衣被，何时何地我们都不会让外孙独自呆着。我们家的个训室条件不次于学校，老伴每天在家里给孩子复习、教授新技能；我们不懂就向老师、向年轻的家长们讨教，查资料、看书；外出游玩，我们时刻注意泛化，创造各种条件让外孙跟NT玩；每节课、每天、每周都会对外孙好的行为有及时的奖励和辅助……

南北方气候的差异对退休年龄的我们和才三四岁的外孙来说，都是极大考验，我们都经常咳嗽不断和扁桃体发炎，而且我们老两口的身体情况也不乐观，每天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西药和中药。这一年多里，老伴住过两次院，我也住过一次院，还一人去动了一次手术。而这些，都没有惊动女儿女婿。我们全力以赴，不就是不想让她们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么。

   用爱和努力，让外孙破茧成蝶

我们爱外孙，非常非常爱，但从不溺爱，对他很严格甚至有点严厉，每每和老伴含着泪厉色要求外孙、不断纠正他不合适的行为时，我们都清醒地认识到今天的严厉就是明天的希望，总有一天孩子会理解外公外婆的良苦用心，哪怕那天，我们已经不在这个人世。

外孙的进步特别大，大得超出我们的预期。他的社交动机和情感、各种互动在这一年多里突飞猛进。

放假回去，他大声叫着“爸爸，我好想你”，欢呼雀跃着扑向女婿时，我和老伴的心都给这温馨一刻塞的满满的，这些苦累、辛酸都全给挤到爪哇国。

要开学回以琳跟女儿分别的时候，她们母子总是各种不舍而相拥而哭，忍着心痛从女儿手里接过孩子，装作狠狠地说：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然后再扭头拍拍女儿肩膀。

泪眼执手挥别的我们都知道，相对于那个刚到青岛几乎没有任何情感反应的外孙来说，这样分离的一刻的情感爆发和互动表达，就是对孩子质的飞越和我们全家的那些努力与不舍最好的体现啊。

 我们会继续努力，期待外孙破茧成蝶那天的到来。

下  篇

《外公的心，让我们来慢慢懂》

——漫漫人生途中、外孙干预路上，我的几点领悟和感想。

外公

在咱们以琳，有不少一个人自己带孩子的年轻妈妈，当有讲座孩子没人带的时候，比较熟识的妈妈会把孩子送到我这，一个小时或几个小时。

和孩子们相互喜欢，有时有关网络或干预方面的问题，我经常向年轻人们讨教，而这些年轻妈妈似乎也不讨厌跟我这糟老头聊天，她们的不少烦恼，家长里短的事也常跑来问我的看法和意见。相仿的年纪、类似的遭遇，看着她们，真就跟看到了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忍不住心疼这些大孩子，又着急她们还孤军奋战而没争取到家人的支持。

如果没有人当帮手做后勤，带着孩子楼上楼下上课加上各种辅导，一个妈妈的所有精力几乎就被占去了。当然，一个妈妈背井离乡带孩子也是无奈之举，有些家庭条件有限，也有些家庭是出于两代人育儿观念的差异，但我想但凡有老人，而老人接受理解孩子的情况的，总有部分爷爷奶奶是会给到支持的，即便不能从财力、人力上给帮助，起码也不会过分溺爱孩子吧。

最重要的，在以琳干预的时间多么宝贵，一个人陪读和辅导干预孩子的价值远远大于当保姆做家务的价值，每天拿出至少两三个小时买菜、做饭、洗衣、打扫，真的有些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所以，年轻人别过于理想化地靠自己在自闭症的疆场上冲锋陷阵，一定要争取举三家之力，把小家、婆/岳母家协调好。而协同工作能不能做好的节点，在于孩子的父亲。无可置否，我们很多谱系孩子父亲在处理问题方面的能力似乎真的略差些，倒是为了孩子学习改变一下，很有必要也一定会有成效。比如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偶尔提提孩子跟普通孩子的差距、常提提另一半的不容易、对另一半敬重疼爱，或者在双方父母面前多说些好话、主动提出请求支援、嘴巴甜一点的话，相信很多父母会愿意来做后盾，特别岳父母，中国的父母有几个不疼儿女。

这建议不是信口胡提的，因为我有切身体会，我想每家的经念起来不同，可道理殊途同归。丈夫一定要爱护支持到妻子，妻子也要信赖和鼓励好丈夫。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讲，我一直是传说中的“宠妻狂”和“女儿奴”。当年老伴是学校的校花，才高貌美，当年恋爱遭到准岳父母的反对，我对妻子说“虽然这么多人追你，但我的长处是做家务，我会早上买好菜做好饭才叫你起来。”这话还真打动了当年的校花，准岳父母还真的相信了。我每次陪妻子回娘家都会陪岳母聊天（岳父走得早），妻子兄弟姐妹八个，我是在岳母这十六个孩子中最讨她喜欢的那个。是啊，我的一句承诺就这么履行了三十五年，还将继续履行下去。

女儿出生后，无论工作再忙，女儿的体检、看病、家长会，我都未缺席。丈夫要有担当爱妻儿，如果不知道或者忙起来一时忘记了，做妻子的要巧妙婉转提醒。

做妻子的有要求也不要不说，有些男生的思维方式确实是你提不到他看不到更想不到。总之争取一切支持，但避免抱怨攀比。

争取老人理解支持这块工作，当爸爸的来做效果会更好。因为自己的妈妈会看到儿子都这么重视体贴媳妇儿，我不能因得罪媳妇儿得罪了儿子，而岳父母看到女婿真心为女儿着想心疼女儿，也会一定不遗余力来提供帮助。

不幸之中的幸运，目前我的外孙算得上一个有能力向谱系高端接近的孩子。自他出生以来，我们几乎每天都陪伴在他身边，每天教他、陪他玩、带他锻炼。纵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全面了解到这个孩子。

还记得外孙上早教课时要么闷头不语、要么目光游离，而被老师单独提问时总是会顺利说出答案。我们一度以为他是不学而会、可不得而知的天才，得知孩子的确存在脑发育方面的某些问题后，我们才意识到他就多半是个具有摄像机样的眼睛的孩子，那不经意的一瞟里，他已经捕捉到了信息。才会明白鞭炮声和上课铃对他听觉的冲击有多么大，他才会那样歇斯底里的哭闹，才能反应过来他对文字那种看似天才的运用，是匹配对了场景却完全是机械版的迁移，而没有走过情感走过心……

误打误撞，我们第一时间的早教和持续多年的有效陪伴拉了孩子一把，但他与生俱来的那种思维方式可能会伴随他的一生。我们要不断地打破不断地干预和塑造。有时候他会痴迷于我们觉得特怪异的动作或不断重复听起来毫无意义的话语，我们要尽量把隐藏的情绪和想法帮他疏导和表达出来。他们有很多的害怕和格外多的禁忌，是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感觉跟我们大相径庭……

我们要根据孩子的特点，将他们天生的短板部分，分区分解来帮助他们泛化。像我家外孙现在看上去家人之间的互动比较自然，是因为我们之前做了大量的分解练习才取得的效果，我们从直接的语言指令开始、逐渐过度到使用手势或动作对孩子发指令，后来使用眼神或表情对他发指令，最后让他根据我们大人之间的对话或动作来分析和接受我们的指令。我们现在用这四种方式让外孙把和我们接触的方式融入到社会中，毕竟社会中直接的语言指令并没那么多，很多各种手势、表情包括通过别人的对话和反应悟出的指令才是社会中的常态，只有具备对各种形式的指令都有正确的反应才能算作真正的融合。

外孙因为属于感觉异常敏感型的孩子，看上去让他恐惧的事物非常多，特别他再小些的时候，除了我们自己家的小汽车，其他任何的交通工具他都不搭乘，包括他在车上的时候拒绝家人之外的任何人上我们车。还有吹风机、上下课铃等，现在外孙常会指着某个东西说“我小时候会对这个害怕，我长大了，不害怕了”。

怎么克服这些恐惧和敏感的呢？ 系统地、一步步地进行。比如对火车，我们先让他在远处看火车，走近了观察火车，试着买上车票带他上车（有时候买了票他不敢上、宁可浪费了这票也不逼迫他），肯上车了就带他坐一站、两站，慢慢适应了就来回坐。就这么对坐火车脱了敏，如法炮制对坐公交车也完全适应了。

对吹风机、剪刀、上下课铃声，都是从远到近、从观察到体验、从间接接触到一点点适应来的，对这些让外孙敏感和恐惧的事物脱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我们真的付出了很多心血。

其实，之前偶尔也会觉得对孩子过于残忍。比如他看动画片的时候我们各种抛出的问题、不会让他有放飞自我的空间；比如他玩一个玩具的时候我们逼着他想出不同的玩法，把他的线性思维以各种方式发散……但在了解到这些孩子的固有的特点之后，我们知道怎样可以用孩子易于接受的方式来进行对他的引导。

或许不久或许还需要很久后的某一天，外孙能明白了，外公外婆曾那么让他生厌的一些行为是为了帮助他，他可能会更快地接纳自己的与众不同。

在以琳也看到了数位像我和老伴这样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在带孙辈干预康复，孩子的爸爸妈妈出于不得已的原因，不在身边的时候，祖辈在情感上会觉得孩子可怜，对他们更疼惜更宠爱。

疼爱要有原则，不要成了溺爱，基本的自理要培养、基本的行为规范和规则要做好。为什么？因为他们中的很大部分是没有规则意识、却很容易养成依赖或刻板行为的。

我们这么个年岁漂泊在外茹苦含辛是为了帮助到我们的儿女、孩子的爸妈，外孙、孙子能力强了，我们会对儿女今后的生活更放心。无论我们能不能活到有机会看到孩子长大懂事能完全自理的一天，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要奔着那个目标走。

而且我们也要避免无意之失——变相“篡位”，影响、忽视甚至掠夺了儿女跟孙辈的亲子情感。外孙，永远要跟女儿女婿最近，情感互动机会有限但也要足够亲密浓烈。

我们每天都会找机会让外孙跟女儿女婿视频，带孩子确实辛苦、爱他也确实不比他的父母少，但要教育孩子，让他意识到父母是他最亲的人，是要排在第一位的，要做让爸爸妈妈开心的事。

我们也开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来让孩子看到我们家庭内部的沟通，有话好好说，有问题坦然面对是解决的有效沟通方式。不但是为了给孩子成长创造温暖良好的环境，也是在尽量对他今后的社交做榜样。

这是我这个已近花甲的干预新兵，给每个圈内家庭的共同建议，一定要集齐五心：齐心、恒心、信心、爱心、用心。

每个孩子的干预，都是无比浩大的工程，对他们的支持和帮助几乎都要我们穷尽一生。我们要正确认识、面对现实、坚定信心、科学干预。

残酷的现实我们不接受也得接受，痛苦和流泪过后，要尽快意识到有效干预才是解药，要和时间赛跑。所以方向要正确，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干预场地上，一定选择科学的、经过实证的用在孩子身上，避免孩子当小白鼠。特别感谢把以琳推荐给我们的那位机构负责人，让我们没走一点弯路，更感谢方老师和以琳，将帮助外孙完全抓住6岁前的黄金康复期。

来这里我们面临很多问题，比如谁来带孩子？资金从哪里来、谁出？在异地康复多久？这些都是每个家庭都绕不过的问题，另外我们还存在南北方气候差异带来的影响，所有的这些现实问题都要考虑到。

做父母的，只要有能力，绝大多数会想方设法不遗余力帮助儿女，就像我跟老伴的想法一样，砸锅卖铁也愿做儿女的坚强的后盾和最有力最温暖的肩膀。做儿女的，有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身上的担子会格外沉重，也要尽快面对和努力学习承担。

因共同命运一起走在以琳大家庭的大小孩子们，总是相互帮助共同学习，我们将会是一辈子相互鼓劲的战友和亲人。

功夫不会负有心人，我和老伴帮我们自己的女儿，也陪伴身在以琳这些“女儿”共同成长。愿我所有的外孙们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编 后：

这篇报道的确是我整理起来用时最长的，因为心中各种忐忑，既担心遗漏了外公最想跟家长们分享的话语，又着急赶紧把从外公那听到的那些对我们圈内家长的生活甚至人生富有指导意义的内容转达给大家。

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场战事的话，外公是位极好的指导员或者政委，他比我们早走向社会二十年、长期从事的工作性质也是前瞻性的，机缘巧合他也调到了我们这个谱系战场，在场边站着、经常参与到我们的“训练”，并对各种形势发展洞若观火，哪怕对我们这些晚辈简单明确地提示几句，我们也会受益匪浅——因为他的这些话语，或出于阅历、或出于经验、或出于感悟，若没有之前多年对生活的的深度体验和思考，是不可能这么自然而然说出来的。

“年老的有智慧，寿高的有知识”，感恩让我们结识这样一位智慧的老长辈，愿我们都在外公的分享里有得着，祝福外公新的一年能更轻松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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